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床頭昏黃的燈,巴黎的街景。
後陽台一陣不熟練的琴聲,
我想來一首法式情歌送給自己。
舊書房裡的老鋼琴,
八個掀蓋指印,
黑鍵還閃閃地在發亮,
調音師上個世紀還曾經來過。
琴譜是幾年前不曾再翻動的一頁,
那麼一點點受潮,
舊舊的,正合適巴黎大霧下昏黑街道。
腦海裡浮出旋律,
奇怪的假裝還在看譜。
摩托車引擎噗噗,
其實是馬車伕頭戴呢絨帽,
揮著鞭達達行過。
詭蹫的街景,
法式憂傷情歌傾瀉,
罩一層灰藍色溼冷。
福爾摩斯會喜歡這個畫面,
容易產生不安氣氛,
方便一個完美推理。
如同柯南希望大戶人家,
一定要有陰沉如城堡的大宅,
才甘心讓作者精雕一場完美謀殺。
我的老調情歌過度憂傷,
逼死了追著暗巷老鼠的黑貓。
野狗唱起安魂曲嗚嗚低鳴,
邪惡地為已逝的敵人佯裝哀悼貌。
夜巴黎的空氣混著安魂情歌,
風吹開窗在牆上啪啪作響,
閣樓裡麻繩搖晃,
像是屍體剛被卸下。
偷偷埋在修道院旁墓園最不起眼一角,
借剛剛順手從別人墳上拿起的花,
我為他做最後的可悲祭祀。
節拍器滴答,滴滴答,
不是為靈魂禱告,
也不是為我過分激情的憂傷。
手指僵直,
奏不出恰恰好的曲調,
來撫慰昏黃不再的冷藍法國。
惱怒地掃下自我意識過度成長的節拍器,
砰然巨響,
安魂曲第一樂章的告終,
我憂傷情歌過度法國的開端。
眼神嫌惡,
琴譜霉味和著琴蓋上跨世紀的灰塵。
我在夜巴黎爬滿青苔的水溝蓋上,
奏著愛到窒息的安魂式情歌。
伸手不見五指濃霧中,
琴聲殺死法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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